第一节 洛克的生平与著作

约翰·洛克(John Locke)于1632年出生在英格蘭萨默塞特郡的 灵顿镇。其父是一个乡村律师,在英国革命的第一次内战期间曾参 加过反对王党的战斗。1646—1652年,洛克就读于伦敦威斯敏斯特 公学,后入牛津大学的基督学院学习。1655年获文学学士学位。 1658年获文学硕士学位,并被选为该校的高级研究员。1660年成为 希腊文讲师。1663年被任命为道德哲学的学监。在此期间,他对医 学產生了兴趣,并且非正式地学习了医学课程,取得良好的成绩,但 直到1674年他才获得行医许可证。

在牛津,洛克结识了著名的实验科学家罗伯特·波义尔,并与他 共同從事过科学研究。波义尔所提倡的实验科学的理论和方法对洛 克的经验主义思想的形成有深刻的影响。1667年,洛克又与当时著 名的医生托马斯·西德纳姆(Thomas Sydenham)合作从事医学研 究。西德纳姆对传统的医学观点和抽象思辨的施治方法进行批判, 主张对各种疾病作详细的观察和描述,根据经验的证据进行治疗。 他的这些思想被洛克接受,洛克曾以西德纳姆的方法为例反驳经院 派的医学理论。1668年,洛克被接纳为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并成为 “实验考察指导委员会”的11位委员之一。

除了从事自然科学的研究外,洛克还十分关注哲学的发展,其中 笛卡尔的著作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从波义尔的实验科学的观 点出发,在许多方面不同意笛卡尔的观点,但是他从后者的著作中感 到了与陈腐的经院哲学完全不同的清新气息,他后来承认是笛卡尔第一个把他从经院哲学的思辨方式中解放出来的。

1662年,洛克在牛津结识了阿什利勋爵,他的才能得到勋爵的 赏识。1667年,阿什利邀请洛克做他的私人医生,洛克不但为勋爵 治好了严重的肝病,还成为他处理政治和经济事务的得力助手。 1660—1664 年间,洛克用拉丁文写了他最早的政治学著作《论自然 法》(Essays on the Law of Nature),但未发表,该书于1954年由后 人整理出版。由于阿什利的建议,洛克开始研究经济问题,于1668 年基本写成了在经济学史上很有影响的《关于降低利息和提高货币 价值的后果的一些思考》(Some Considerations of the Conseguences o f the Lowering of Interest and the Raising of the Value of Money)— 书,后于1692年出版。1672年阿什利被封为莎夫茨伯利伯爵,并 先后担任过大法官、贸易和殖民委员会主席等重要职务。洛克作为 伯爵的助手协助处理有关教会的事务,他还在贸易和殖民委员会担 任秘书。

1675年,洛克因病赴法国疗养,从这时起,他开始写日记,直至晚 年。这些日记是了解洛克的经历和思想的重要材料。在法国,洛克 大量阅读了当时在法国流行的科学、宗教、历史、哲学、医学等方面的 书籍,结识了法国科学界和哲学界的许多优秀人物,其中伽桑第派哲 学家对笛卡尔的批判对他有很深的影响。

1679年,洛克返回英国。1680年,保皇派发表了罗伯特·菲尔默 爵士的宣扬君权神授论的小册子《论父权制,或论国王的自然权力》。 大约在1681年,洛克写了《政府论两篇》(Two Treatises of Government)反驳该书的观点,并且提出了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国家政治学 说。该书于1690年出版,适时地为英国资产阶级的“光荣革命”作了 论证。

1681年,围绕英国王位的继承权问题,莎夫茨伯利伯爵领导辉格 党反对维护斯图亚特王室的统治,受到王室的迫害,于1682年逃亡荷 兰,翌年去世。洛克由于同莎夫茨伯利伯爵的密切关系而受到怀疑 和监视,也于1683年9月逃到荷兰。1685年,信奉新教的蒙莫斯公 爵发动叛乱反对英王詹姆斯二世遭到失败,英王把洛克当做叛乱的 支持者而要求荷兰政府引渡未果。洛克在荷兰避难至英国“光荣革 命”后,于1689年回国。

在荷兰期间,洛克广交学术界的朋友,写成了一些重要著作。 1685年,他用拉丁文给在阿姆斯特丹的朋友“抗议派”领袖菲力蒲· 范·林伯克(Phillipp van Limborch)写了一封关于宗教宽容的信,该 信于1689年春在高德匿名发表。同年秋,洛克的朋友威廉·波普尔 (William Popple)将该信译成英文匿名发表,名为《关于宗教宽容的一 封信》(A Letter Concerning Toleration)。这封信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1690年,牛津大学的一位教士乔纳斯·普罗斯特(Jonas Proast)写了 名为《对〈关于宗教宽容的一封信〉中的证明的简要考察和回答》的小 册子对它进行了反驳。洛克分别于1690年、1692年、1704年写了三 封信作为回答。其中最后一封信因洛克去世未能完成。大约在1687 年底,洛克写出了他的最重要的哲学著作《人类理智论》(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并亲自为该书写了一个节本,由他 的朋友译成法文在1688年1月的《全书目》杂志上发表。《人类理智 论》的全书发表于1690年,它被称做近代经验主义的奠基之作,洛克 在西方哲学史上的地位主要是由这部著作确立的。洛克对该书的写 作从1671年就已开始,时断时续写了10余年,因此不可避免地有很 多重复、冗赘和不一致之处,这是该书的一个缺陷。在着手写作之 初,洛克还就该书的内容写了两篇《草案》,但未发表,直到20世纪30 年代才被发现和整理出版。根据成文的先后顺序,它们分别被简称 为《草案 A》(DraftA)和《草案 B》(Draft B)。这两篇《草案》对于研 究《人类理智论》一书中的观点和思想的发展有重要价值。

《人类理智论》面世后受到广泛的欢迎,也引来反驳和批评。牛 津大学决定禁止在大学阅读此书。1696年,渥塞斯特主教爱德华· 斯蒂林弗利特(Edward Stillingfleet)撰文攻击洛克关于实体的观点 认为它破坏了基督教“三位一体”等学说的基础,把洛克说成是“索齐 尼主义者”。1697年春,洛克发表了《致渥塞斯特主教的一封信》(A Letter to the Bishop of Worcester)作为回答。洛克在信中以有力的 论证进一步阐明和捍卫了他在《人类理智论》中的观点。斯蒂林弗利特于同年5月发表了对洛克的答复。几个月后,洛克又撰文作了针锋 相对的反驳。而后,斯蒂林弗利特又写信攻击洛克的观点,洛克也作 了回答。洛克为论战写的这些著作对《人类理智论》中的有关论述作 了很好的注解。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看到了《人类理智论》后写了一 篇短评,通过友人转交给洛克,但没有引起洛克的重视。后来莱布尼 茨又写了第二篇评论,仍然没有引起洛克的注意,也没有给作者回 信。两位哲学家错过了一次直接交流的机会。

1689年2月,洛克回到英国,1696—1700年任贸易和殖民部的专 员。1693年,洛克将过去与友人讨论教育问题的通信整理发表,名为 《关于教育的一些思考》(Some Thoughts Concerning Education)。 1695年,洛克匿名出版了《基督教的合理性》(Reasonableness of Christianity)一书,主张把基督教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该书受到教 会保守派的激烈反对。几个月后,加尔文派极端主义者约翰·爱德 华(John Edward)写了《论无神论的若干原因和理由》对洛克进行攻 击。同年底,洛克写了《辩护》(A Vindication of the Reasonableness of Christianity)一书进行反驳。针对爱德华的再次攻击,洛克于 1697年又写了第二篇《辩护》进行反击。

1700年后,洛克长住奥茨友人的家中。1704年10月28 日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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